第(3/3)页 “你放开!~”陈广白道。 “你放屁!~” “躺着的人是你爹!~你以他的身来试药?” “国家明令禁止活体实验!~”方子业破口大骂。 如果说,陈宋自己给自己扎针让方子业觉得有点操蛋,那么此刻陈广白给陈宋注射药物再想证明点什么,就是挑战着方子业的绝对三观。 “你能绝对保证我爹他活?”陈广白并未升高音调,而是非常平静地发问。 方子业手里的力量逐渐松懈掉。 陈广白继续道:“方子业,你之前也看过了,说我父亲他身体健康,不像是会出现什么意外的!~” 方子业吞咽了一口唾沫道:“药物要先经过动物试验!~” “非人者,经脉与人不同!~” “动物实验它就不适用于我们中医!~”陈广白道。 “放开!~”陈广白的声音带了颤音。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。 他不敢起头,但陈宋挑了这个头,他就必须要往下做。 即便这些数据无法面世,但他也要实实在在的知道,中医的经脉穴位注射、中药等,是否会对人体产生一定的效应。 这些效应,是否可观。 因为陈宋已经将自己推送到了如今一步。 现在的陈宋,依旧生死难料。 至少在陈广白自己的视野里,他已经将陈宋的寿材、寿衣,埋葬的风水宝地都寻好了。 方子业放开了陈广白,而后默默地往后退,一边低声破口大骂:“疯子,一群疯子,一家子的疯子。” 当针尖刺入合谷穴时,他的手指在皮肤表面轻颤寻找最佳进针点。 “深度6mm,推注速度0.1ml/15秒。”他对着录音笔低语,液晶屏显示患者APTT值开始下降。 兰悯农端着刚离心的桃红四物汤闯入,HPLC检测报告粘在药液袋上:“羟基红花黄色素A浓度0.18mg/ml,达到抗血小板聚集阈值。” 在隔壁监护室,董志正在调试电子灸疗仪。 红外热像图显示关元穴局部温度稳定在42.3℃,他调整艾灸头角度的动作像在调试精密光学仪器。“西红花苷-浓度达标。” 他将鼻饲泵流速调至20ml/h,“胃肠蠕动波与给药波同步。” …… 方子业与李永军等人表情木然地看着一群疯子在那里搞来搞去,也只能是力所能及地以自己的能力,将陈宋的生命体征给保住,配合他们记录一些现代医学的数据。 可能方子业在现在才意识到,陈宋他们为了中医药的发展到底有多么疯狂。 以身试药、以身试死! 可能陈广白说的对,现在的医学禁止活体实验,只能从动物试验往人体试验的跃迁,并不适用于中医学。 动物的经脉脏腑,与人体的结构是不一样的,甚至穴位对应也不同。 方子业扯下被汗水浸透的铅衣,锁骨处被铅领磨破的皮肤渗出血珠。 他见陈广白在走廊用磁石排列银针,不锈钢治疗盘上的七根毫针正随磁场线颤动。 “你的穴位针干扰了封堵器定位。” 方子业一边看着顾毅师兄举起血管内超声截图,金属针影在血栓核心处闪烁。 陈广白头也不抬地调整磁石角度:“足三里刺激可提升t-PA分泌23%,你们的D-二聚体曲线斜率已经证明。” 他突然用镊子夹起共振的毫针,“16Hz,这是血管内皮细胞的修复频率。” 警报声撕裂夜空,整层楼灯光开始频闪。 洛听竹的声音从消防通道传来,听诊器贴着墙壁:“结构传导的ECMO振动频率与陈老的异常谐波” 方子业闻言,道:“陈老板,陈院长已经上了ECMO,我们只能尽我们最大的努力,让他保持生命体征。” 陈广白点了点头:“辛苦你们了方教授。” “很抱歉,这一次发生的事情,我们中医组的是提前预料过,但你们却一无所知。” “主要这是必死的局面。” “死脉不可解!~”陈广白的眼圈已经通红,他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抹除自己的愧疚感和伤痛。 因为那是他爹! 陈广白必须对他下狠手的人,置生死于不顾的人,是生他养他的人。 “陈老板,事在人为,你们的理论我或许不懂。” “但我的确发现过,在我们现代医学看来必死的人,你们中医也可以用自己的手段将其抢过来!~”方子业道。 中医在治慢病方面,真的有自己的一套。 方子业亲眼见到过一位肾衰晚期的患者,成功从疗养院走出去。 自然不可能完全痊愈,但肾衰晚期,透析都无用的患者就那么走出去,对方子业的震撼与冲击也挺大。 “但我们解释不清楚。”陈广白盒盖了笔记本,而后背靠着墙壁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。 “方教授,我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 “能不能麻烦你,进去看看我的父亲,我现在甚至不配在他身前下跪。” “就算是我爷爷会原谅我,我死后,我妈估计也不能原谅我。”陈广白偏头,眸子几乎灰暗,声音晦涩。 “嗡,嗡~”方子业的手机震动了起来。 方子业并未接通,继续穿着铅衣走进了手术室。 陈宋在ECMO支持下突然睁眼,琥珀色瞳孔映着生命监护仪的虹光。 他干裂的嘴唇翕动,聂明贤俯身听见沙哑的低语:“.丑时当守命门。” 聂明贤难以置信:“陈院长刚刚是不是说话了?” 方子业也的确听到了。 当最后一袋红细胞悬液输注完毕,洛听竹的麻醉记录仪吐出五米长的趋势图。 在丙泊酚血药浓度峰值处,患者脑电突然出现θ波爆发——这是健康青年深度记忆激活的特征波形,而此刻的陈宋正处在全身麻醉状态。 洛听竹远远地给方子业点了一下趋势图后,就往谭孟白方向汇报而去,并未细致给方子业解释。 方子业低声道:“明贤,我感觉我的道心要崩塌了。” “我也差不多。”聂明贤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。 陈宋这情况的一波三折,还有陈广白等人的疯狂,都让聂明贤恨不得跑出手术室,要么去科研区蹲着,要么就是回家抱着自己的刘果好好腻歪一番。 去TM的手术,去TM的死脉,去TM的三观。 可实际上,此刻王奇山等人在收录完数据后,再看着方子业等人的操作下,听到了陈宋有苏醒的声音,此刻的表情也是格外复杂…… 人在面对未知领域时,所表现出的必然是无知表情。 手术室里的,只要是个人,谁就无法例外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