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陈国锋又道:“郑主任,其实是这样的,这个病人的损伤情况,真可谓是千钧一发。” “我不是为了标杆什么,如果他真的后面可以保住命的话,我们详细地把他的损伤情况记载出来,是可以发一篇高质量的新闻报导的。” “同样的,这个case记录下来,也可以放出来给我们急诊科的同行们看一看。” 郑炯闻言,眼珠子转了几圈,略有典型:“有这么典型吗?” “不典型!~” “但活下来的病人越不典型,才越值得报导,虽然一般人看不懂,但看得懂的人,足以吓一跳了。” “反正我的建议就是这样,医务科愿不愿意联合宣传科发报导,我们的case都是要report出去的。” 病例报道,是科研论文的组成形式之一。 但这个名词就是来自于英语,中译过来是病例报道,一般的专业人士都更习惯用case代替,会更加顺口一些。 “行,那就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,现在也不好期待太高。”郑炯考虑的与陈国锋的侧重点不一样。 现在新院区新开,需要的并不是打出名气,而出稳住局面,让新院区走向正轨,少出错甚至不出错才是重任。 方子业接着道:“陈教授,郑主任,这边大会诊也差不多了,后面如果还需要细节,我们骨科的住院总予以补充。” “我就先回手术室了,如果还有需要的话,我也可以尽快赶过去。” “好!~”陈国锋点头。 继续给郑炯解释:“方教授的技术,在手术室呆着,哪怕不在一个手术间,也算得上是上了一层保险了。” “郑主任。” 郑炯似笑非笑地看向陈国锋,心里暗道,你才知道啊? 看向方子业:“方教授,那你去忙你的!~有空常联系。” 郑炯马上补充:“我用我的私人号联系你。” 身为医务科的主任,郑炯多联系某个人,并不是什么好事。 就比如说身为医生的方子业,在病人出院的时候,就不好说我们以后多见面之类的话。 方子业洒脱离开。 陈国锋看着方子业的背影,轻叹了一口气:“可惜啊,方教授不是我们肝胆外科的人。” “王院长慧眼如炬,但不知道为什么不抢过来。” 郑炯则道:“陈教授,他可是骨科的人啊?你还抢过来?” “那些口子,有一个好惹的啊?个个五大三粗的,脾气还暴躁,是真的会动手的。” 陈国锋嘴巴张合了一阵,就没再提类似的提议了。 因为郑炯说得没错,中南医院的骨科这一辈乃至上一辈,动手从来没怂过。 不过听说,几乎每个医院的骨科,都不带怂的。 也不知道是不是医疗纠纷率太高,打架打成了习惯,还是这体格本位放在这里,就要以力压人。 而且和骨科的人打架,基本上没多少人可以占到便宜。反而一不小心,还要担心他们把你的胳膊之类的卸了。 陈国锋突然想起了什么,问:“郑主任,你还记不记得,之前关节外科有一个副教授,把乳甲外科的龙教授胳膊卸了,嘴都疼得歪了半天。” “复位上去后,我们医院的法医连轻伤都鉴定不出来?” 郑炯道。“那陈教授你是知道的啊?” “听说就是前骨科的大主任杜新展教授。从那之后,本院就没人敢惹他了。” 虽然那个时候,他还没有来医院里工作,但这个传说一直都在行政领域内作为谈资。 轻伤认定,至少要有点口子,或者是有肌腱断裂啥的。 或者需要皮肤表层的‘渗血印子’,证明他真的打了你一巴掌吧? 但骨科的人呢,钻“这种空子”起来,你连证据都搜集不起来。 因为社会上,没有几个人会卸掉人的胳膊不留痕的!~ 而除了骨科之外,其他的医生,即便是外科医生还是内科医生,想要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把别人搞痛,都到了进去教育几天的标准。 除了骨科! 可以潇洒抽身而去。 跟着郑炯来的医务科“干事人”吴夷临偷偷小声道:“我听人说,骨科内部有一则传言,也不知道真假。” “就是说,如果骨科的人和人打架还可能要进去,必须要家长去说好话赔礼道歉,人被领出来了还要被老师打一顿。” …… 这些人的念叨,方子业自然是没有听到的。 方子业回到了手术室后,就又来到了骨病科的手术间。 曾多勤抬手腕看了看手表:“子业,怎么去了这么久啊?还没吃饭吧?” “来了个大活,从急诊抢救室就直接塞到了手术间来,我做完初步的手术后,才去了急诊科汇报了一下我们骨科的会诊意见。” “我这不是觉得走得太久了,曾老师您会担心,就先上来一趟,现在打算下去吃个饭。”方子业回道。 “那你先去吃饭啊,这里目前而言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。” “就是值班医生说,已经活检回去的那个小姑娘,对你颇有微词,说你不讲信用。”曾多勤道。 方子业懒得听这个曾多勤老八卦的八卦:“曾老师,我先去吃饭了……” 吃过饭后,方子业重新上手术楼层后,并未第一时间再去曾多勤那里报到,而是再去了一趟急诊手术进行的手术间。 确定患者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,而且各个专科的手术都有条不紊后,这才彻底放下心来。 现在的急诊手术,已经彻底转变成了亚急诊手术,只要不是特别离谱的意外事件发生,就不会有大问题。 而特别离谱的意外时间发生,与患者受过创伤与否无关,正常人都可能发生。 只是发生了创伤后,死亡率会更高。 这样的事件,无法预料,无法管控…… 只是,方子业的思绪这么漂浮的时候,他不禁又想起了陈宋。 心里暗问!这样的极端事件,难道真的无法预料,无法管控么?会不会? 但很快,方子业又甩起了头! 就算是可以预料,可以管控,那费用也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。 而且,如果每个正常人都要每年做一次这样的“检查”,那又肯定是一笔不菲的支出。 现代社会,大家的压力都已经这么大了,就没有必要从自己这里,再制造什么焦虑了。 好归好,但社会资源耗费太大,投入回报比太低。 而且,即便是发现了因果关系,想要把这因果关系接住的难度也太高。 上一次的陈宋,方子业不说自己不在的情况下他必死无疑,但肯定不遂得更多一些。 …… 创伤外科病房,医生办公室里。 玻璃窗外寒风啸动,办公室内的热风轻送,将冷意隔绝在外。 李诺带着冯俊峰、田垚、胡青元、林方忠四人,非常详细地进行着下周一拟手术患者的术前讨论。 方子业走进办公室时,李诺道:“搞不懂的怎么办?搞不懂的先记下来,去查资料,资料上也没有的就去问你们师父师兄啊。” 李诺背靠着椅子,看到方子业后顿了顿又站了起来道:“喏,你们的师父,我的方主任来了。” “诺爷,坐着,坐着。” “这咖啡是给我留的吗?”方子业看到几人的身前都摆了咖啡,而且还有几袋多的,就顺手拎了起来。 “子业,你来得正好,你说下周一我们要搞这个下肢重症感染的,具体是什么思路呢?”李诺很直接地问道。 微型循环仪的微循环截断术,是骨病科目前最火、最热门的讨论方向,但不代表骨科的每个人都了解。 比如说编程中的算法,算是比较热门的方向,但并不妨碍一些人从事前端、app制作等工作。 这如果要培训的话,就要从手外科的微循环截断术思路从头教学起了。 方子业不紧不慢地先喝了一口,才说:“感染嘛,分全身感染和局部感染。” “微循环截断术,就是在全身循环的下游,依托于微型循环仪,再造一套局部循环,让抗生素可以限定发挥作用。” “要说这个微循环截断术,就是手外科的基本功思路之一了,它依托于我们临床的一个术式,叫高位肢体离断术。” “所谓高位肢体离断术就是……”自己把病人收治进来的,方子业除了要把他治好,也要带着自己的团队开始接触这样的病种。 方子业大概讲了一遍后,才道:“大家先就了解这么些吧,一些具体的操作,微循环截断的截面以及其解剖学基础,你们还可以反馈一下。” “结合系统解剖学、局部解剖学以及专科解剖学,先自己体会,到了手术台上后,再跟着慢慢看。” “治疗的核心理念没什么本质改变,就是敏感抗生素与细菌之间的故事。” “还有就是,这个病人的感染灶,是相对局化的,并没有到菌血症的全身血行感染阶段,所以处理起来简单得多。”方子业是很自信的。 这个病人的感染,比起他之前在恩市疗养院遇到的,那就是青春版,属于完全还没成长起来的病种。 方子业有把握得很。 这就是认知差距了,当认知出现差距的时候,每一种提法都可能对新接触的造成碾压般的打击感。 李诺也不例外。 在方子业大概把思路讲解清楚后,李诺才竖起了大拇指道:“所以你是方主任,不是李诺主任啊。” “这种疯狂又天才的思维,也就是你敢这么想了。” “不仅想了,还延续着做了下去!~” 李诺怕冯俊峰等人不知道方子业提出概念的牛逼之处,又道:“方主任提出来的这个概念,可以说是把最底层逻辑都说清楚了。” “以后啊,不管你们毕业了去到哪里,十年内给别人提这样的概念,肯定都是先进的。” “至少要十几年之后,或许这样的微循环截断概念,才会在地级市医院内广泛普及,这就是学术前端概念的滞后性。” 冯俊峰和田垚二人听了,陷入了沉思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