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如果你一旦将其另类量化,那么就是有所谋求,也就是有所挟持! 在这样心态上建立的关系,也肯定是不健康的。 揭翰看到方子业的表情如此沉重,又觉得自己可能把话说重了,又道:“师兄,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严肃!” “毕竟聂明贤大哥和廖镓大哥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人,有他们过往的经历,他们有自己的成长线。” “我们不同龄。” “同龄也没相聚,那么我们的时间线肯定就没办法从容交集。” 方子业听完,觉得揭翰有点变了:“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?你最近在看些什么书?” 揭翰笑着道:“师父教的。” 方子业听完这句话,马上选择挂断了视频,而后把电脑盒盖上。 方子业的双手用力地搓了搓眼睛。 重重地深呼吸了好几口之后,才重新抬起了头。 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揪杂,喃喃道:“师父,我们之间,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么?” 方子业一直都记得一句话,当你觉得你的某一段关系相处得非常融洽的时候,你一定要谨慎,可能是对方在提着你走。 或者说,是对方在包容你的一切,围着你在转。 或者是对方的境界,远比你高,所以才会让你觉得与对方相处时,异常舒服、乃至安逸。 可即便是想明白了这一点,方子业好像也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。 他也没办法帮袁威宏突破自我,再次达到比自己更牛逼的程度! 甚至于,方子业虽然有心想要让袁威宏达到他梦寐以求的“国手级”,都是一种奢望,都在不断地尝试之中。 或许,有一天,袁威宏真的到了这一步,他还发现,与自己的境界差距还很远,这时候的失落,方子业又该如何收拾? 好像也没有办法收拾。 因为方子业改变不了的一个客观事实就是,袁威宏是自己的老师,是自己的师父,他在努力地做好一个师父该做的角色。 他想做好一个师父该做的角色…… 方子业也不能停下脚步不走了。 时间来到了晚上的十点四十分。 方子业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,打断了方子业的思绪。 方子业拿起一看,发现是血管外科的王强来电。 方子业深呼吸了一口气,选择了接通,没来得及说话,王强的声音先到:“方教授,我是王强,是唐哥让我给你打电话的。” “现在手术室里的情况非常糟糕,能不能求您过来一趟?” 方子业听了,内心一动。 回道:“好,我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完了,马上就来!~” “还是之前的手术间么?”方子业问。 “是的,方教授。” 方子业放下茶杯,揣着手机就匆匆而去。 依旧是扫了一辆小电驴直达手术室门口,再次支付了十二元的挪车费用后,方子业内心笃定,明天就要自己去提一辆! 不是给不起挪车费用,而是不划算。 现在的方子业,自然是顾不上划算不划算的问题了,赶紧进了手术室,洗手之后就穿衣服冲到了手术台上。 唐晓坪并未将之前二人发生的不快告诉给其他人,他也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就耍脾气,而是在方子业靠近手术台后,快速地解释着目前已经做了的事情。 病人的情况真的非常糟糕! 脾挫伤,胰腺也被撞成了挫裂伤,除了脏器损伤外,还有钢架子在患者体内褚留! 出血量虽然不如之前的那位“特殊”患者,但潜在出血风险非常高,钢片、钢板在患者体内,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。 还有一部分钢片镶嵌进了肝脏表层,割破了膈部。 方子业也是用了足足三四分钟,才阅读完这些表层征象,看完后,他深吸了一口气,往唐晓坪方向看了一眼。 唐晓坪道:“方教授,这样的情况,还有机会抢一下么?” “我就怕拆一发而动全身了。” 方子业的眉头紧皱,闭上了眼睛:“稍等一下,现在的情况很复杂,我要捋一捋思路!~” 方子业说完,开始往后退步:“强哥,辛苦给我找几张纸笔过来。” 教材是教材,文章是文章,case是case。 临床中遇到的病人,没有几个是按照教材生病的,急诊更是如此,千奇百怪。 哪怕方子业的基本功再好,止血术再强,此刻也不能一眼得知该如何处理目前的局面。 钢架子直接插了进来,还有诸多钢片。 “现在患者的表层出血不严重,钢架子先暂时不要动,我得好好想一想。”方子业对唐晓坪道。 方子业是在给对方解释,自己不是在耍威风,更不是记恨之前的不快电话,而是真的要想办法。 方子业往后退的时候,血管外科本院的邓海波教授、吴勇教授二人,也正好从手术室外踩开了手术室脚踏式自动感应门。 两人虔诚地举着手走到手术台旁时,邓海波教授当即浑身一颤,屁股当时就在肌肉收缩之下无意识地颤了颤。 吴勇教授也是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。 “这怎么搞的?” “车祸,其他不知!”唐晓坪先回答,而后才喊人:“吴教授,邓教授,这情况太复杂了。” “所以才麻烦你们。” 邓海波屁股颤抖完,看到方子业已经下了台,先本能地欸了一声,而后看清楚方子业是在画图后,便开始往方子业身边靠。 刚洗手消毒的手也顾不上了,直接往身上抹了抹。 “方教授,不是说你没空来么?” “没有打扰到你的工作吧?”邓海波的语气还是非常客气的。 术业有专攻,方子业是创伤外科的医生,血管外科的病种,就不是他的义务。 作为临床医生,作为中南医院的教授,医院、学校都给他派了科研任务,方子业当然有压力。 方子业来血管外科帮忙是人情,但因为自己的人情影响到方子业的前程,没这样的道理。 “我们团队的其他人已经处理完了,我最近天天往手术室跑,都来不及跟进度。”方子业略顿笔,眼睛眯了起来。 愁容遍布。 方子业发誓,现在的他,脑汁都快被挤出来了。 他的思维依托于一个7级技能,诸多6级技能,还有很厚的理论,变得非常厚。 理论厚是好事,但面对一个问题的时候,思路也多,就挺杂的。 而要找到一条,自己觉得最合适,最稳妥的方式把钢架子取出来,而且还要患者活下来,并不容易。 没有什么参考系,这需要方子业把血管外科基础术式的框架全部揉碎掉,进行重组分析! 这个病人,如果方子业懈怠一点,直接给邓海波宣布别救了,那都是人之常情! 每个顶级医院,每天都会遇到很多治不了的病种。 患者来了,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死。 急诊很多患者之所以会死掉,就是因为他们属于这样的极端“特例”! 找不到治疗的标准参考系,要单独为他设计一套治疗方案…… 大哥,急诊患者的生死之隔,就几分钟的事。 只能在不断堆积的死亡病例中,寻找经验,经历了数千乃至数万的死亡病例之后,才可能往前推进几步…… 这还必须要是类似的创伤方向才行,但凡创伤的种类不一样,又得重组了。 生命有时候很坚韧,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! 看着方子业满脸痛苦的表情,邓海波也有些于心不忍,狠狠地吞了两口唾沫后,作为教授的他,低声道:“子业,既然不好搞,那就别搞了吧!~” 请人来帮忙,也是有一个限度的。 如果这是别人手拿把掐的事情,轻而易举就可以帮忙的,自然可以坦然请求别人帮忙。 但如果对方都觉得非常为难,甚至格外痛苦,那你还要求的话,那就是把人逼死。 就好比借钱,你不能把别人借成倾家荡产啊。 “再等等吧。”方子业知道邓海波是主动宣布了患者的死亡。 如果方子业没来,估计这样的时间点会向后拖延一会儿,或者就是邓海波与吴勇两人尝试一波。 活了就活了,死了也就死了。 可方子业毕竟来了。 有句话说得好,来都来了。 什么都不做的话,那就真的白来了。 吴勇看完了台上的情况后,走了过来:“邓海波,这不好取啊。” “哪一边都不好取,整个板子都卡进去了!~” “还有实质性器官的勘插伤,万一在取的过程中,把脏器给捣碎了,那也还是一个死。” 邓海波虽然是血管外科主任,但吴勇是老主任,所以他没有刻意喊邓海波邓主任,而是真的在与邓海波探讨。 “是的,怎么拆卸都是问题。”邓海波道。 “还有大动脉的损伤,现在局部因为卡压没有太多的出血。” “上方切破的是胸主动脉下方,这个位置都不好临时夹闭止血。” “除非速度非常快。”邓海波的脑子也有点炸。 而且,他的炸,是被炸得晕头转向那种,他连思路都捋不清,好像自己想的每一条路都是死路似的。 吴勇和邓海波两人说完这几句,就没继续下去,怕打扰方子业的思路,也怕继续给方子业压力。 当然,两人也没有只是围着方子业等方子业的说法,而是继续来到了手术台旁,转来转去,力求找一线生机。 或者就是在某一刻,直接宣布强行取,赌一把。 死就死了。 临床不可能不死人,每个医院也不可能不死人,没有几家医院哪天可能不死人! “滴滴滴滴!~” 现实不等人备,方子业几人都还没有思路时,麻醉监护仪先报了警。 “患者休克了。”麻醉医生的声音冷清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