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一堂课都没有上过,等方子业再回来的时候,青年学者团队也不好意思再邀约方子业了。 方子业在本院的科研队伍中,都属于超级能打的一类了,已经超过了简单的青年年龄限制。 方子业点了点头:“ICU不愧为重点专科,还是人才济济啊。” “上一届本院的科研青年俊杰中,就有一个粱瞿元,现在又轮继了一个窦月月。” “也不知道风湿免疫科还有没有……” 胡青元果断摇头,低声说:“师母说没有……” “现在医院里传闻的,青年一辈中比较优秀的双绝,就是两位女神,窦月月和师母。” “当然,更年轻一辈的话,天罗师叔更厉害了。” “只是师叔还没有毕业,所以没有被正式地论进去。” “与兰师叔一届的人真可怜,听说是肝胆外科的,今年也是博士二年级,专业能力非常强。” “其实科研产出也不算弱了,只是和兰师叔一比的话,就完全论不上有科研产出了。” “就只有一篇十五分、两篇十分的论著,而且还不是基础型科研文章,都是临床试验,是王院长亲自投喂的。” 方子业一边听着,一边带着胡青元往其他手术间里钻。 也不求真要做点什么,就随便看看。 方子业现在是方主任,代表着骨科,可以对任何一个手术间的骨科病种进行查漏补缺。 所以,别人也不可能有机会觉得方子业是在装逼。 “揭翰给了你一些什么资源啊?你怎么信息渠道这么强大?”方子业问。 相比起来,方子业的资源群都很少。 但揭翰不是,揭翰一开始的人设就是科研大佬,在整个外科体系里,就是最牛波1的存在。 方子业成长得太快,还轮不到被这些群盯上,方子业就已经飞升到普通的主治都难以企及的地步了。 兰天罗则是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,压根不想加普通的群。 倒是胡青元,一直都是比较热情的人设,所以在群里面打得火热。 胡青元今年硕士一年级,虽然没有自己的一作大论文发表,但从方子业的课题里面,摘取了一篇,也发了一篇四分的论著文章。 方子业当年,一篇八分的论著,就可以让熊锦环慌张。 胡青元一篇四分的论著,再加上十几篇大文章的挂名,能不在研一这个阶段脱颖而出? 这个科研积累,都能碾压大部分硕士了! “师父,也没啥,就是我们年轻人吹牛的地方,师父你之前没加过啊?”胡青元回道。 今天的急诊,他只是观摩者,并没有参与的机会,也没有人可以给他力所能及的机会。 胡青元的能力还是太次了,还得再历练历练。 “我当初是没有你这样的好机会的……” 方子业摇了摇头,看了一眼手术室里的情况后,对着李汉尧大哥点了点头,就退了出去。 一下子接诊了十一个外科创伤患者,骨科的主治与博士及以上都得倾巢出动。 所以,现在基本上每个手术间都有人顶着骨科的职位。 “对了,如果你有渠道的话,继续帮我跟一下那个手术室9间的病人的预后,这个病人的情况还是比较稀奇的。”方子业道。 胡青元点头:“好的,师父!~” 方子业道:“明天再打听吧,你先回去休息。” “我去休息室休息一下。” 还有手术没结束,方子业这个骨科的战力天花板,并未轻易离开。 但没有紧急情况,方子业也不好突然插入打断。 其他人也要成长的机会和历练! 胡青元离开了…… 方子业本打算就在手术室找个位置躺一下的,但今天手术室里的人太多。 手术室、麻醉科的休息室都扎满了人,方子业只能从门口穿鞋套打算回主任办公室里。 刚好到手术室门口。 方子业看到一个白布盖着的推床,推床旁,有人跪地痛哭。 “爸…” “爸爸……” “爸爸……” 鼻涕眼泪并流的是一个少年,十五六岁,他跟着推车跪走在地上,双手拖着推车的侧架。 表情和眼神都慌里慌张,仿佛是完全没预料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…… 中年妇女有些失神,因为白大褂还在对她解释着什么。 她没有任何反应,眼神有些空洞。 “听清楚了吗?我们已经尽力了,这一次,给你爱人做手术的,有六个教授。” “但还是没抢过来,他发生了恶性心率失常,是因为出血导致的血压骤降……”白大褂解释。 女人的表情依旧麻木,没有说好,也没有说不好。 眼睛一眨不眨,看了看白大褂,又看了看盖着的白布,再看了看自己的孩子。 她布满了茧子的手在颤抖,眼角滑着泪。 但因为泪不多,且岁月在她的脸上雕来雕去过,以至于滑落的泪道都不丝滑,卡在了侧脸,随着脸皮的抖动,将滴未滴…… 方子业这会儿,收回了自己的目光,轻轻地低下了头。 方子业不知道自己如果第一时间去了2间,能不能让她的老公活,让他的爸爸不死。 方子业都没有纠结这个想法,他只知道,自己从抢救室里抢的那条命,大概率是撑过去了。 而这一切,没有任何的反应。 唯一方子业现在能知道的,就是没看到他的家人哭。 但方子业也实实在在地听到了其他家属在痛苦。 哗啦啦! 电梯的门打开了。 方子业进了电梯。 哗啦啦啦…… 电梯的门将关上,白布、推车、中年妇女、少年的身影被挤出了方子业的视野之外! 电梯的门把他人的一辈子挤出了方子业的耳阈,盖住了方子业的视阈。 本就是素不相识,这一挤肯定就是一辈子。 电梯于是开始滑升。 这个铁笼,保护着方子业从他人深处的痛苦炼狱旁飞升。 而且,方子业发现自己的心情越来越坦然,因为他们的痛苦,不是我方子业造成的。 只是如果自己假如可以加入到抢救中,才有可能帮他们解除痛苦。 只是可能,也不是一定。 电梯门打开了,创伤外科的病房门口到了! 创伤外科病房门口与手术室门口完全不同,没有人聚集成堆,灯光昏暗。 大家都将休息了。 方子业也要休息了。 只有忙着的人才会觉得累,只有痛苦的人才会挣扎,才会觉得有折磨加身。 其他人怎么可能感同身受了? 黑夜已经不知不觉中到来,现在是方子业该睡觉休息的时候,明天还有手术。 睡眠中,太阳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升腾而起。 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改变而改变。 主任办公室,方子业用水杯给自己打了一杯水,慢慢一大杯喝了下去,然后再进了洗手间从另外一个器官放了一部分水。 这才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,把电话的铃声调至最大。 裹着洗手衣而睡。 等待手机狂喊,或等着天明。 医疗的本质在于没有定数,魅力也在于没有定…… 方子业脚边的被子才捂紧不漏风,私人手机里的“It's not until……”响了起来。 方子业的肩膀摇了摇,伸出右手半眯着眼接通:“喂!~” “师兄,过来救下命!~”兰天罗施展了住院总期间的第一次大摇人术。 第(3/3)页